编辑:翟子休丨节选自:新闻哥
在聂树斌案里河南宏达律师小将,捉获王书金的广平警方一直承受着很大压力河南宏达律师小将,办理聂树斌案的石家庄警方对他们很不满,直接质问“你们有没有考虑我们的处境?”
广平县公安局副局长郑成月是连续十年的全国优秀刑侦工作者,在河北省高院、检察院、公安厅的领导面前,他选择“说实话”,结果是自己丢了工作,儿子考公务员笔试第一却莫名其妙被刷下来。
为此,聂树斌的父亲聂学生跟郑成月第一次见面就下跪。郑成月说自己有个愿望:“聂树斌翻案的那天,他要到下聂庄那颗百年古槐下和聂树斌父母照一张相,以告慰聂树斌的冤魂。”
(郑成月)
一个县级芝麻官面对的是来自河北政法系统最高层的压力。有几个人扛得住?
为什么最高法要求河北高院复核聂树斌案,六七年都没有结果?因为“河北王”张越。
2007年,张焕枝为聂树斌案提出申诉。同年,张越由公安部调入河北,任河北省政法委书记。媒体报道张越在河北政法系统一手遮天,对王书金案的批示是快杀,还亲自坐镇邯郸三天,指挥王书金翻供。后来复核案转交山东高院,张越也从中作梗,导致复查期一拖再拖。
2016年4月16日,中纪委宣布张越落马。6月,聂树斌案的再审判决书就到了张焕枝的手中。
聂树斌冤死何其不幸,然而他又是含冤者里少有的幸运者。
有多少冤案能够碰到真凶?他碰到了,而且还是个有几分“江湖气”的王书金,能够顶住警方法院的各种施压,到最后也没翻供。
聂树斌父亲说:“王书金是条汉子,敢作敢为”。
更重要的是,他碰到了一群为他死磕真相的人。
马云龙和范友峰是最早一批关注聂树斌案的记者。2005年,《河南商报》记者楚阳写了篇《河北‘催花狂魔’荥阳落网》报道,说的就是王书金的案子,楚阳向当时的报社总顾问马云龙报告了聂树斌冤案的消息。随即《河南商报》又刊发了范友峰的《一案两凶,谁是真凶?》,开启了新闻界对聂树斌的跟踪。后来有《南方周末》、《新京报》等众多优秀媒体加入,相比拿文字杀人的《石家庄日报》,可谓云泥之别。
为什么哥对这点特别感慨?因为哥在大学期间,曾在某地方日报社的法治部实习,大概有一半的时间,都在跟派出所的警察吃饭,然后拿着他们给的材料回来写稿,哥问报社老师,不用采访吗?老师说不用了,照着写就行。于是我敷衍的交了一篇稿子,就离职了。
(马云龙)
还有聂树斌案的律师李树亭、陈光武河南宏达律师小将;法学家贺卫方、何兵等,是他们对证据的不断拷问,利用自己的公共影响力不断呼吁,才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聂树斌案。
还有个小细节,聂树斌母亲张焕枝伸冤的时候,聂庄几十位村民陪同前往河北高院,他们没有怕被牵连。
人性,能有多恶,就能有多善;社会也是如此。
(李树亭、陈光武律师首次获准查阅该案完整卷宗)
最后,哥想对那些嘶吼“不再相信中国法律”的人说。
在社会关注聂案的十年中,最高法收回了死刑复核权,如果当初死刑的最终核准权由最高法院独掌,而不是下放给省级法院行使,那么聂树斌也许不会死。
还有,现在犯人在执行死刑之前可以见家属,而当初聂树斌被枪决的第二天,聂学生还什么都不知道,跑去看守所给儿子送生活用品,才被告知,儿子昨天已经死了。
聂树斌案如果发生在今天,可想会有另外一个结果。
哥不想夸大一个个案对我们的司法体制能有多大影响,但是今天这个无罪宣判,至少还有些许安慰不是吗?虽然他在很多人的心中早已无罪。
对于聂家人来说,这是最重要的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