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本刊记者 徐晓民 于飞 实习生 左佩宜
11月11日河南民权王枫律师简介,在沈阳市浑南区一片开阔的土地上,一栋五层高的楼房已经封顶了,这是新建的沈阳市残疾人艺术团的新大楼,今年年底就启用。据说,二楼的排练大厅非常宽敞。
这是沈阳市残疾人艺术团团长王枫溱多少年的一个梦想,如今终于变成了现实。正是这件事让河南民权王枫律师简介我们产生了采访的想法。10月19日,在王枫溱的办公室里,我们见到了这个24年没见面的老朋友。早在1997年,王枫溱与鲍大川结婚的前夕,我曾采访过这对传奇恋人。一位拄着双拐的美丽女人,一位帅气的沈阳电视台主持人,两个人的婚姻曾传为佳话。
24年的时光流转,我的双鬓已染上霜雪,他们如今又怎样呢?
当我们带着激动的心情,走进王枫溱光线充足的办公室时,扑入我们眼帘的王枫溱穿着一袭洁白的服装,一股亲切的气氛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。与24年前相比,她还是那样阳光、开朗,只是在她的脸庞上,多了一丝沉稳和从容。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,但我也能想象得到,王枫溱的人生中一定经历了许多生活的不易。
采访中,我们能感受到王枫溱的“骄傲”。她的确应该骄傲,沈阳残疾人艺术团在中国残联、教育部、文旅部、民政部、广电总局举办的“全国残疾人艺术汇演”中,历届都捧回了金奖。《轮椅上的梦》《爱的倾诉》《生命的力量》《穿越极限》《生命之翼》等节目在各类大赛中都多次获奖。
透过王枫溱的办公室,能俯瞰南面的半个沈阳城,随着王枫溱夫妇和她的团员的讲述,我们的思绪也被带回到往昔的时光里,和今天的时光重叠成一个画面——
《生命的力量》:主刀医生泪流满面
主讲人/王枫溱
一晃24年过去了。我今年50岁了,女儿都20多岁了,现在北京读预科了。我前两天刚去北京看过孩子。我女儿个头1.7米多,长得比我还高,又高又瘦,亭亭玉立的。她和我的关系呀,就像朋友似的,她把我的微信名设置为“小王”,哈哈哈,对,小王。有时,大川说她,对你妈别没大没小的。但我知道,女儿的心里有我,她老惦记我啦,性格也像我。我和女儿无话不谈,像朋友一样。
女儿出生那天,我终身难忘。我那时光手术就做了24次,身体也产生了抗药性。生孩子常规的硬膜外麻醉对我来说没啥用,医生建议全麻。我坚决反对,怕对孩子有影响。怎么办?后来,我们和医生商量后,决定不打麻药,直接剖腹产。我当时对医生提出个要求,就是要竖着切,那时我还想给大川再生一个孩子。
那位接生医生走上手术台,一看我肚子上那么多道刀口,竟然还要生孩子,而且还不打麻药,既吃惊又感动。我记得清楚,那位接生医生边做手术边流泪,泪流满面……
不打麻药疼不疼?那能不疼吗!真是钻心的疼!我硬挺着,头上都是汗珠子,但没哭。我这人还是挺坚强的。医生感动地说,你这个母亲太伟大了。大川也挺感动,给医生塞了个红包,结果医生把这红包钱都存在我的住院费里了。
手术后,我竟然睡着了,等我醒来时,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。我睁开眼一看,病房里摆着999朵鲜艳的红玫瑰花。大川西装革履地站在我的旁边,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,冲我说道:“辛苦了!”那一刻,我感觉到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
女儿一天天长大了,上幼儿园的时候,我有时去接她送她。我那时有点担心,将来女儿会不会因为我这个母亲谈恋爱时受影响呢,现在想明白了,我这有点想多了。
女儿小时候不理解我,因为我没时间照顾她,把她送了长托,她哭着喊着就想和妈妈在一起。女儿从小有颗善良的心,她学会了手语,特别喜欢小动物,流浪猫啦、流浪狗啦,她都喜欢。我和她一起走路的时候,她从来不让我拿一点东西。雨雪天气,她总是陪着我一起走。
大川啊,特别理解我。这么多年,在办残疾人艺术团这件事上,从没给我泄过气。生活不会因为你的哭泣而对你温柔,但你通过努力可以让自己活得风情万种。这个残疾人艺术团,是我个人办的。所有的资金,都是我个人筹集的。1991年,一名爱心企业家赞助创建了沈阳市残疾人艺术团。1999年,在艺术团面临解散的时候,我接手了这个团。
为了办这个艺术团,大川没少操心。刚开始的场地都很简陋,幸运的是我们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,我们投资了一些产业项目,挣的钱都投到残疾人艺术团了。有人劝我,别办了,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吧!但大川知道我,这艺术团就是我的生命。没了艺术团,那是要我的命啊!所以,无论多困难,大川都支持我。如果说是事业,这就是我的事业吧!
现在,大川已经内退了,还天天在工地转悠。每个团员的婚礼他都参加,还帮助找婚车什么的。新建的大楼4000平方米,占地比原来多了10亩,原来的三层楼变成了五层楼。我现在非常有底气,打算搬家的时候,这些孩子们一听,说不用搬家公司,十一不放假,我们自己搬家,省钱!那些道具什么的,装了11辆车。这些团员们都发了朋友圈。搬完了,我请这些孩子们在饭店“嗨”了一顿。有的在艺术团20多年,有的整整30年了,朝夕相伴。而且,我每年春节都和这些团员们一起过。现在,沈阳市残疾人艺术团有40多个团员,平均年龄20岁,年龄最小的只有13岁。
大川除了在事业上支持我,生活上也关心我。每次下楼梯,他一定拽着我的衣服,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。他是个大男人,每次遇到困难时,他就跟我说:“没事儿,还有我呢!”我有了大川,就有了底气。他还心细。冬天时怕我冻脚,给我买了许多厚袜子。当然,我和大川也有争吵,但那也像所有的家庭一样,是生活中的盐,是生活中的作料。
人,不仅要安静地优秀,还要悄无声息地坚强!这么多年我一直很自信,我从没把自己当残疾人看。我觉得人就得活出精气神儿。为了调整自己的心态,我看了很多心理学书籍,不让自己有一点负面的情绪。我婆婆在我和大川结婚前有点心结,但这么多年,她理解了我,一直对我特别好。我爱吃的东西,她都记在心里。我婆婆有什么事,都先告诉我,她信任我。她曾骄傲地说过,这么多人,没人能赶上我儿媳妇。我公公有什么事也都跟我商量,在弥留之际,眼含热泪,一手抓着大川的手,一手抓着我的手。他对我说过,你说的话比大川的话重。凡是家里的大事,公公总要找我商量。我爸爸和大川的关系也非常好,他临终之时,我能感觉到,他对我是放心的,他知道我能独立生活,不用他操心了。我能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信任,这信任让我感受到了幸福。
《爱的倾诉》:王枫溱的泪夺眶而出
主讲人/王立强
我们团员哪儿的都有,最远的来自赤峰市敖汉旗,都是残疾孩子。这里是个温暖的大家庭。我是其中的一个,叫王立强,家在康平农村。
小时候,爸爸骑自行车,我坐在后座上,爸爸飞快地骑着,我的脚不知咋整的,突然就绞到车链子里了,给伤着了。后来到医院一看,医生说得截肢。家里困难呀,但手术还是做了,这辈子,我就只能靠一条腿走路了,哎!
后来,妈妈又生了一个妹妹,这是我们家里唯一的健全人。我爸爸吧,患有小儿麻痹症,走路一瘸一拐的;妈妈呢,患上那个“舞蹈症”,脸和四肢天天像舞蹈似的,总动。咋动啊?挤眉弄眼,吐舌头,歪嘴,胳膊、腿一会儿伸一会儿弯的,看着就难受。
我家有一个破房子,很多年啦!那天,我们一家四口人围着一张掉色的旧木桌吃饭,桌上放个铁盆,盆里放着一块豆腐。这是家常便饭。这时,村里一个大爷领着两个陌生人进来了,一个女人,拄着双拐;一个男子,挺帅气的。走进了我们家。那位拄着双拐的女人看了一眼我们的餐桌,眼泪就流出来了,这人一看就善良。我看到她在努力抑制着泪水。她含泪问我:“你想去沈阳吗?”我知道我家里困难,没犹豫地答道:“想。”那天,因为吃烤土豆,我的小嘴黑黑的,就像狐狸的小嘴一样。
我后来才知道,这位拄双拐的女人就是我现在的团长王枫溱,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鲍大川。当时他俩和我爸说好,要带我到沈阳学习杂技,说完两个人就走了。爸爸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。过了“六一”节,爸爸给沈阳的王团长打了个电话,问了我的事儿。
6月下旬,鲍大川开车进了村子,王团长坐在车上。头一天刚下过雨,道路泥泞,车进了村子就陷住了。村里人知道是来接我的,大家伙一股劲儿就把车给抬出来了。我在屋里眼巴巴望着院子,看王团长进了院子,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啊。
当轿车启动的时候,妈妈追了出去,跪在汽车前的泥泞里,以示感谢,王团长和鲍大川赶忙把妈妈扶了起来。此时的妈妈是清醒的,她知道,我要到沈阳去学杂技了,有人管我吃饭了,家里也就减轻了一份负担。就在车窗摇下来的一刹那,我看到了爸爸有些苍老的脸庞、妈妈既高兴又痛苦的复杂表情,我“哇”的一声哭了。“妈妈!爸爸!”泪水止不住地倾泻下来。王团长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:“小强,你是男子汉,别哭!今天的别离,是为了改变你的生活!”
最初到沈阳的那段日子,我也想家,从没离开家,嘴上火起泡了!再穷的家也是家呀!好在王团长的体贴温暖了我的心。我投入到了练功之中,渐渐地融入了团里的生活。现在,这团里也是我的家呀!
我们团有个叫张继峰的演员,也是单腿男孩,小名叫“小吉”。他是瓦房店的,刚来艺术团时才八九岁,现在都快30岁了。他和王团长关系可好了,他管王团长叫“妈”。他十六七岁的时候,中国残疾人艺术团要他,工资比我们艺术团高。但他不去,他太喜欢这里了。小吉和中国残疾人艺术团的人唠嗑说,他总买彩票,哪天中奖了,就帮团长妈妈盖房子。那位中国残疾人艺术团的人感动不已。我们团的刘永亮和罗小红结婚了,刘永亮是聋人,孩子是健康的。王团长就要求我们团的团员多和孩子说话。这一点,让我们也挺感动的。
王团长对艺术要求是很严格的,她说,艺术上没有残疾人之说。团里的专业要求很严,不让我们一个人掉队。
过去,我们取暖设备不足,虽然有点冷,但我们没有一个人想回家。王团长说了,今年搬进新楼后,一定多多买煤,我们再不怕冬天了。我们在这里真的很温暖。
《生命之翼》:中残联艺术团领导的泪簌簌落下
主讲人/鲍大川
枫溱有她的坚持,艺术团就是她的根据地。有一年,中残联艺术团的一位领导找枫溱,想调她到中残联艺术团工作,从夜里11点谈到第二天凌晨4点,这位领导的眼泪簌簌落下。他太受感动了。他给枫溱开出的条件可以说非常优厚了。枫溱可以把我带到北京某电视台工作,还可以带沈阳残疾人艺术团的几个团员过去。但枫溱只坚持一条:沈阳市残疾人艺术团的团员都要带过去。她已经把他们融进她的生命里,如果她到北京去了,有些孩子就没有安身之处了,这是她不忍看到的。那位领导被她感动了。
有一位企业家看到了枫溱的事迹,非常受感动。这位企业家的姐姐也是残疾人。他通过朋友找到了枫溱,想帮助她。他想投资一个酒店,由枫溱来经营。但被枫溱拒绝了。枫溱说,经营酒店不是我的长项,干不好对不起人家的信任。后来枫溱负责该公司的公益活动。那位企业家对枫溱说,我把你看成我的妹妹,我给你的是有数的,而你给我的是无价的,不是拿钱能买到的。20年了,枫溱一直负责这家企业的公益活动,这位企业家也特别关照枫溱。
我和枫溱是1997年结婚的,24年了,我们除了是爱人,还像亲人。我和枫溱看过许多热映的电影。这么多年,枫溱精神上是很富足的,她从不自卑,她有一种责任感,她的内心是强大而自信的。她特别爱艺术团这些团员,希望这个团队走得更远。
娶枫溱,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。如果有来生,我还会娶她。
一个人生命的意义,就是帮助更多的人生活得有滋有味。我想,在这一点上,枫溱问心无愧。
当我们采访结束的时候,一群鸽子从天空飞过,翅膀上染着金色的光辉,融化在远方的光晕里。
“虽然我们只有带伤的翅膀,也要在梦想的天空翱翔。”这旋律在天空响起,传出很远很远……
编辑/纤手暖
转自/《妇女》2021.11